君照雪诧异的看向了伤口,表情也带上了不自然。
亲自……处罚吗?
不管想不想承认,从前那个满怀希冀的注视着自己的孩子,转眼便将目光放到了旁人身上。
让人无法不去在乎。
习惯成为了一把割人的钝刀,违和时才会觉得疼痛。
叶听霜沙哑着嗓音:“殿下,奴可以……”
伤口?
长乾宫的宫人不可能没有看到,他为何不允许旁人为他包扎?
一股刺痛感戳进了心脏。
沈灼拦住了叶听霜的动作:“不急。”
学堂内安静得落针可闻,只剩下窗棂之中穿行的回堂风。
见沈灼不回答,太子的不满快要难以抑制。
他把线索交到了沈灼手里,一方面是自己不方便去查,另一方面则是沈倦逼迫太狠。
沈灼并不是一个好选择,但比起沈倦来说又好上太多。
沈倦越是插手叶家大案,越是受到父皇猜忌,哪怕有父皇旨意让沈倦拿到了文鸳,到底是失去了圣心。
得了小利,输了长远。
沈倦是个聪明人,看清楚这是他的阳谋,还是在权衡利弊下入了局。
至少在籍田之前,交给沈灼是安全的。
等到籍田完成后,叶家大案终究要回归他手的。
沈灼直视着他,乌黑的眼瞳里透着一丝冷:“阿兄就这么想试探我?”
太子呼吸凝滞,拽住沈灼的手指微僵。
沈灼已为叶听霜忤逆了他太多次,又有沈倦不停用‘捧杀’之事相激,他从未有过一次这样抓不住沈灼的不安感,才令他分外针对叶听霜。
后知后觉中,太子也有些恍惚。
是啊,他为何要试探清昭?
沈灼收敛了一切表情,他忽的走向了前方,竟直接将桌几上的书本和宣纸推翻,毫无礼仪的坐在了上面。
地上一片狼藉,宣纸散落于四周,像是野谷里的白色花丛。
太子沉着脸:“清昭?你要做什么?”
沈灼仰头,露出乖巧的笑:“阿兄不是不信他已温顺了吗?那我便证明给阿兄看。”
他直视着叶听霜,神色骤冷的命令道,“过来。”
叶听霜保持着腿部完全的姿势已经很久,听到沈灼的声音后,像是嗅到了骨头香味的狗,挪转着僵硬的双腿。
他抵达沈灼身边,自然的半蹲了下去。
沈灼只是紧盯着他,什么话也没有说。
两人的对视长达半盏茶之久。
叶听霜的眼神深沉、晦暗,宛若行于黑夜的枭鹰,随时都有可能失控。
沈灼头一次有了种卷入旋涡的感受。
真有意思。
“你知道应该怎么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