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灼扶额沉吟道:“为何要助我?”
路汀:“殿下人中骐骥,经国之才!殿审凶险如虎口夺食,竟也赢了桓家三分,下臣心生敬仰,只恨不能早些归入殿下门下!助殿下调查不是理所应当吗!”
谢离疏起初憋笑,而后在路汀的赞扬之中泄露出一丝低笑声。
沈灼:“……”
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在笑。
‘噗。’
沈灼:“……”
又笑了一声!
沈灼更加头疼,路汀夸起人来,活脱脱的奸佞之相,竟能把人人厌恶的他吹得宛若天边星子,夸大得沈灼自己都看不下去。
沈灼长叹,单刀直入:“你们路家可知晓我母妃从前的宫人,单显?”
路汀心下了然,看来当真是为了此事。
他朝路禹使了个眼色,便让他将事先准备的函件呈上。
沈灼审视着函件内容,不由的僵了脸色:“这上面说,母妃的确有想收养沈元衡的想法,且还是由单显传达的。”
谢离疏愈发疑惑:“这同单显暴毙有何关联?”
是啊。
单显若是活着,玉符栽赃一事完全可以谎称被奸人偷盗,不认罪责,但暴毙……无异于将玉符栽赃一事坐实。
沈倦断不会这般愚蠢,定然是有更大的理由,单显才非得暴毙不可。
玉符栽赃就足够大了,比栽赃还大的理由是什么呢?
沈灼喃喃自语,发出几缕气音,小得微不可闻:“沈元衡好似……很是着急,他为何这么着急的想要抓住叶家大案?”
比起上一世,沈倦似乎更为激进。
沈灼了解沈倦,他惯会审时度势,藏匿幕后,喜好鹬蚌相争的戏码,极少在棋局的第一手落子时便把自己暴露出来。
不……安吗?
沈灼心跳极快,好似抓住了乱麻中的线头。
是了,是不安!
正因不安,沈倦才会去冒险,才会入了太子圈套,才会为了权利去蹚这趟浑水。
沈灼好似窥见了前世不曾窥视到的黑暗一角,只要拽紧线头,便能看清一切。
“沈元衡在不安什么?”
一定是他最痛的地方!
答案即将呼之欲出——
定然藏在母妃想要抚养沈倦的行动之中!
沈灼眼底溢满了难以扼制的兴奋,像是终于要将角落里阴暗的蛇拽出来,拿捏‘它’的七寸。
路汀听罢,下定了决心:“若是想知道祝昭仪为何会这样做,便得提扶黎一族。”
沈灼:“……扶黎一族?”
路汀点了点头,捡着要紧的开始讲述——
“现在天下二分,北边有北魏,南边有晋朝。而宁朝只是一小国,在北魏和晋朝之间夹缝求生。其实二十年前,还有一个小国黎朝。”
“那时今上正值壮年,一度压制胡人,稳居洛阳。今上雄心壮志,想要天下归一,曾分出兵马攻打南蛮未开化之地,其中的黎朝皇室便自称扶黎一族。”
“当时晋朝如日中天,黎朝只是小国又怎能抵挡?”
“黎朝皇室皆亡,俘虏回来的皇子和公主,便是您的舅舅和母妃,祝熙之和祝聆歌。”
这是沈灼头一回如此详尽的听到母亲的事。
母妃魂断香消时他过于年幼,一场大病后许多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