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律所，今天就想借用齐思贤帮忙，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。事已至此，她再懊丧也不会表露在脸上，便淡淡点头：“不，这是我的事，是我冒昧了。”转身便离开了医院。
步出医院大门，阳光倾洒在苗郁身上，暖洋洋的，她却挥不去医院内带来的阴冷和不快。沈冲还在法院，苗郁有种冲动，想要问清楚，他为什么突然决定要离婚？为什么连夜做了离婚财产分配协议？冯佳梦的死，与他有没有关系？
心事重重之下，苗郁走得太急，下台阶的时候根本没留意到最后一阶略高，一脚踩空。打横伸过来一只手，稳稳地抓住了她。
苗郁一颗心狂跳不止，定了定神，迎向来人平静道谢：“钟先生，多谢。”
钟远声笑：“举手之劳。”
网络有传，防火防盗防律师，也有说法是防火防盗防记者。在苗郁看来，钟远声虽然不是记者，但他的危险程度比记者更甚。她疏离地笑笑，不欲多言，想快些摆脱这个麻烦。
果不其然，钟远声一步跨到她正面，笑说：“苗小姐，我只占用你两分钟的时间，可不可以听我说完？”
苗郁低头看表：“请讲。”干脆利落，根本不按套路出牌。
钟远声脸上的笑意收住，1秒后，方才的轻浮之色全然不见，仿佛换了一个人：“我们并不是用小姑娘的性命来炒作，我们的目的是引发关注。”
先声夺人，很好。苗郁点头，示意他继续往下说。钟远声见惯了风浪，对苗郁的冷淡毫不在意，说了三点。他们公司的计划是吸引大家关注闻婷婷跳楼一事，再发掘跳楼的原因，让这个事件成为社会焦点。当然，他们的原计划是同步推进司法救助，既然齐思贤和苗郁已经伸出援手，法律这块可以由他们二人来操作。不过，钟远声希望衡明律师事务所能与文化公司合作，把这个案子打造出来，成为社会事件的爆款。
“……苗律师，你看，敝公司这个计划如何？不仅对小姑娘的案子有帮助，还能提高律所的知名度。你意下如何？”
话刚说完，秒针不紧不慢地迈过表盘上的数字12。苗郁点头：“这个计划非常不错，如果我是代理律师，一定会心动。”在医院时，她没有递名片，但钟远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，根据齐思贤的名片打听出她的名字，又在医院外等着，可见其人心思灵活。
钟远声笑而不语，直到这时他才重新评估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律师。她眼睛不大，瞳仁深邃明亮。头发盘起，用一支祥云乌木簪子绾上。妆容不浓，细看才发现，她根本就是没有化妆，只打了一层干净的粉底，肤色润泽靓丽，比起他们公司每天需要戴化妆面具的女主播，素雅得多。
“那苗律师的意思是？”
“不好意思，律师只能作为当事人在诉讼事务中的代理，其他的不在我们工作范围之内，可能要让钟先生失望了。”苗郁淡淡一笑，“我还有事，下次有机会再见。”
合着他说了这两分钟，她根本不是能做主的人，优哉地摆了他一道。钟远声非但没生气，反而笑得很欢：“苗律师，留个联系方式，也好下次一起吃个饭。”他故意把“下次”两个字咬得很重。
“我建议你放弃。”苗郁平静地迎上钟远声的眼，“我对人血馒头不感兴趣。”
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，苗郁从后视镜看见，钟远声靠在大理石柱上，冲着自己遥遥点头，丝毫看不出任何一点不快的神色。她这才看清，他身上的淡蓝色牛仔夹克并非街边随处可见的品牌，剪裁修身，穿在他身上，衬得整个人精力充沛。米色长裤亦是名牌，一双长腿足以助他登上T台。
苗郁闭眼靠在后座上养神。钟远声并不是苗郁要考虑的麻烦，她现在只想赶到法院，她有一肚子的话当面问沈冲。
沈冲坐在法庭外的长凳上，腿上放着轻薄的笔记本，双手飞快地打字，来往的人对他而言只是尘埃。苗郁慢慢走到他身旁坐下，默默地，不开口。
“协议你都看了。”过了很久，沈冲才平静地开口，说话时，他的双眼一直盯着屏幕，“如果没有意见，签字吧。”
苗郁深吸一口气：“为什么？”
沈冲侧头看她，反问：“什么为什么？”
“昨天你还不同意离婚，不同意分割财产，今天怎么就变了？”苗郁看他，“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？”
沈冲停下忙碌的手，轻轻合上笔记本，抬眼看她：“酒店的事，跟你没关系。这个婚，你还想不想离？”
看着沈冲平淡得近乎冷漠的脸，苗郁没说话。她想起，他们好久都没这样坐下来，平和地交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