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号，“沈”字到“冯”字之间也有个单向箭头。“冯”字旁边还打了好几个问号，有几个潦草的字，苗郁勉强认出“因”“秘”等。
如果“闻”指的是闻鹏，“爸”应该是齐伦，“沈”“冯”两个字，苗郁不愿联想，但是唯一能把它们联系起来的，就是沈冲和冯佳梦！
苗郁一阵恍惚，脑中一堆问题盘旋。齐思贤到底在做什么？为什么把沈冲和冯佳梦扯进来？闻鹏又有什么事，让他这么关心，甚至拿走了他爸代理案件的卷宗盒？她心乱如麻，盯着那张皱巴巴的白纸发愣，甚至忘记了要离开齐思贤办公室。
脚步声再次传来，苗郁猛然发觉，齐思贤已经在门外，想要再次躲进桌子下已经来不及。电光石光间，她灵机一动快步奔到书架边，刚把手贴在玻璃上，门打开了。
“咦？苗律师？”齐思贤很惊讶于自己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。
苗郁转过身，神情自若：“啊，齐老师，不好意思有个法律问题急着要解决，想到你这里借两本书，可以吗？”
齐思贤怔了一下，看着苗郁手指的方向：“你、你要看罗马法？”
苗郁这才发现她所在的位置，橱窗里放置的全是关于罗马法的书籍，大部分都是原文。离她最近的那本书，只隔着薄薄的玻璃，书封精美，书脊上漂亮的花体字TheIinian，仿佛在嘲笑她的不学无术。
“呃，是的。”苗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，说，“同学问我一个关于租赁的问题，我想不到解决的办法，突然想起《法学阶梯》里应该提到了，所以想来查证一下。就是你的书大多是原文，我可能看起来有点费劲，正在找翻译本。”
苗郁一口气说了很多字，仿佛这样，就可以骗过内心的紧张。她看着齐思贤，想挤出一个笑，表明自己真的只是来“借书”，只是脸上的肌ròu不听使唤，她想，她此刻的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，如果她是齐思贤，一定会起疑心的。
“你要看《法学阶梯》啊。”齐思贤恍然大悟，笑着走来，手指在书脊上轻轻一滑，抽出一本书，“这本评注本你看一下，我觉得可能对你有帮助。”
苗郁哪里管得了这么多，找个借口开溜才是最好的。书在手里重逾千斤，她客套地笑：“谢谢，那我回去了。”
齐思贤在看着她，不能走太快。苗郁不敢放松，低着头，仿佛齐思贤一直盯着她，他的目光在她后背上灼热地燃烧。回到办公室时，她全身无力，几乎瘫倒在门后。
休息了一阵，苗郁勉强撑着坐到办公桌前，来不及歇口气，她摊开笔记本，凭着记忆画下在齐思贤桌上看到的那张纸上的内容。几个字，箭头指的方向，一一写出。笔记本上，简单的涂画，她越是盯着，越觉得这些笔画方向变成了不认识的天书。她叹了一口气，单手支颐，陷入了不可说的宁静。
门忽然被敲响，苗郁一惊，下意识合上笔记本，正对上开门进来的齐思贤。
“太晚了，要不要送你回家？”
苗郁愣愣地看他，片刻后才收回心神，摇头婉拒：“谢谢，我还有事。那个租赁的问题，我想再看看。”心头涌上一阵庆幸，还好法制史的知识没全还给老师。
“这样也好。”齐思贤看着苗郁，神色平静，看不出异常，他笑着说，“那你慢慢看，我先回家了。”
苗郁总疑心这笑容里暗藏玄机，莫名担心齐思贤是不是知道了什么。但齐思贤说完就关上门，没再追问，似乎她这点担心不过是邻人疑斧，给自己徒增烦恼。
事情开始麻烦起来，苗郁确定，齐思贤应该正在做或者说调查一件事。只是她猜不出，到底是个什么事，让齐思贤如此费心。这里有个巨大的缺口，空白的，像张大着嘴的怪兽，一直困扰着她的心神。
夜色渐渐爬上天空，路灯投出的明亮的光被窗框分割成橙色的平行四边形，投在办公桌上。把笔记本放进包里，苗郁检查好门窗，轻轻地锁上律所的门。
大厦很安静，门口的保安对苗郁敬礼。苗郁正在思考是去解决吃饭的问题，还是直接回家，让身心都好好放松一下，意外地听到街边传来一声喇叭响。
她转身，既意外也不意外地看到齐思贤开着车，停在她身边。
“我送你回家。”
路灯下的齐思贤，笑得温柔平静。苗郁居高临下地看他，坦然地用行动表明了态度——她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。
“问题解决了吗？”齐思贤问。后视镜上悬挂的五帝钱有节奏地晃动着，苗郁认得这东西，是齐思贤父亲专门在五台山求的护身符。可是，他最终死在车上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