脏病突发。齐思贤把五帝钱放在自己车上，不怕吗？
苗郁不知他问的是解决了那个租赁问题，还是解决了其他什么问题，只轻轻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“如果你有需要的话，我可以帮你。”
这话说得云淡风轻，苗郁眼中闪过一丝怀疑。路灯化作条条橙色的光带，一阵一阵划在挡风玻璃上，齐思贤的脸交替地陷入光明与黑暗中。苗郁婉言谢绝：“不，不了，我想我自己能解决。”
声音很轻，融入从车窗缝飘进的轻风里，他安静地开车，苗郁安静地坐着，小小的空间里飘着淡淡的香水味，两人却陷入诡异的寂静。苗郁无意中一抬眼，后视镜中映出齐思贤急急转开的眼神，他本人脸颊上也似乎有一抹淡淡的红。
苗郁坐直了身体，缓缓地吐出一口气，开始读秒。她发誓，在事情没有清楚之前，她再也不会与齐思贤单独在一个空间里，这种滋味太难熬了。
终于到了目的地，苗郁礼貌生疏地道过谢，下车正要离开，齐思贤突然叫住了她：“苗律师。”
“还有事吗？”苗郁转身，平和地看他。
齐思贤打开车门站出来，面向苗郁，月色和灯光的融合下，他神色平静：“苗律师，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？”声音还是一贯的斯文，没有半点起伏。眼神明亮干净，在阴影中跳动着小火苗。
这样的齐思贤是温润的，没有一点攻击性。苗郁忽略掉心底微微的一颤，笑了笑：“当然有。”
“是什么？”齐思贤很期待地问。
苗郁偏着头想，说：“王姗茸的案子，不要代理。”
齐思贤的眼神淡了下来，像退去潮水的沙滩，恢复了沉沉的暗。他双手揣在裤兜里，随意地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不为什么，经验而已。”苗郁字斟句酌，“我不知道她通过什么途径打听到你，但是，今天她能对你下跪，明天就会因为其他的事，闹得不可开交。这样的当事人，我见过很多，所以，也希望你不要……”
齐思贤一口拒绝：“我是不会拒绝的。”
他脸上又出现那种苗郁看不懂的坚定的神色。在执意代理闻婷婷案时，他也是同样的眼神，就算有天大的硬骨头他也要去啃。苗郁很想问个“为什么”，又忍住了。她不明白，明明前面就是个大坑，齐思贤为什么还要坚决地往里跳。
“因为所里的案源少，你需要多代理案子？”苗郁质问，“但你总不能来者不拒。这对你不好，对律所更不好，你不能……”
“她的事情对我很重要。”齐思贤没等苗郁说完，抢先说，“也许你不理解，但是，我有我的坚持。”
苗郁听不太懂他的哑谜，也没太多的心思琢磨这些。她盯着齐思贤，他的眼镜镜片上映出自己故作轻松的样子。她缓缓说：“既然齐老师已经决定了，我也不方便多说，希望一切顺利吧。”
她以为经过闻婷婷一案，自己与齐思贤的关系会融洽许多。没料到，时钟还未走过十二点，两个人之间不仅拉长了距离，还被一扇看不见的玻璃隔开。
一连好几天，苗郁见不到齐思贤，齐思贤也找不到她。齐思贤偶尔问起，唐博雅一拍脑袋：“小老师在外面跑案子，好像很忙的样子。”
正说着，律所的门被推开，苗郁像一阵风匆匆走进办公室：“小唐，给我那两份律所的合同，记得盖公章，要快。”
唐博雅连忙答应着跑去拿合同，还仔细看了看，鲜红的公章躺在合同最后。苗郁接过合同，匆匆扫了两眼，拉开玻璃门离开律所。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，齐思贤只望着苗郁如风一般消失的背影，手里端着咖啡杯，有些回不过神。
第四章
唐博雅与宋乾面面相觑，好半天宋乾才问：“苗律师这是接到大案子了？”
“可……可能吧？”唐博雅不确定地说。
苗郁全然不知律所里发生的对话，她正以最快的速度奔到大厦外，把合同塞给一对等在马路边的中年夫妇：“曾师傅，您看看，这就是律所的合同。”
曾氏夫妇穿着很普通，灰色夹克衫洗得很干净，只是袖口、领口已泛起毛边。他接过合同的手粗糙如树皮，妻子也是一脸愁容，伸过头来一起看。夫妇俩把合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，嘴里嘀咕：“这玩意啥意思……代理是什么意思……什么代理费……苗律师，你能帮我要到钱不？万一我这药费没要到，还要给你代理费不成？”
苗郁解释：“是。如果你签了合同，我负责帮你代理你的劳动争议案件，索要各种费用和赔偿。代理费是你要付给我的，这是我的报酬。”
“一定能要到医药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