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心，随时交付——
苗郁突然想到了，是U盘。黄经理给宋乾的，一定是一个U盘。但是，U盘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里面存放了什么东西？
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头来。U盘里存放的难道是冯佳梦死的那天酒店的监控视频？
苗郁差点跳起来。这一刻，她很想给宋乾打电话，或者直接冲到他面前，质问他，你从黄经理那儿买走了什么东西？对，就是买。宋乾在手机上点的那几下，不是转账就是发红包。
她一股脑地把书塞进包里，抓起手机匆匆往咖啡店外走。刚刚关上玻璃门，忽然有电话打来了。见是个陌生号码，苗郁只得深呼吸两下，平复心情按下接听键。
“你好，我是苗郁，请问哪位？”
“苗律师你好，我是谢美云。”电话里的女声低沉，淡而平静。
是万佳介绍来的客人。苗郁忙说：“谢女士你好，请问你到了约定的地方吗？”心头暗自庆幸没离开太早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决定不离婚了，所以没有过来。辛苦你大老远跑一趟。”谢美云说，“以后有机会，我会给你介绍案子。”
如果苗郁稍微疏忽的话，她可能说两句客套话就会挂上电话。而偏偏此刻，她的神经紧绷，耳朵无比敏锐，捕捉到手机听筒里传出的淡淡的音乐声。
竹笛与箫，悠扬而缠绵。
谢美云已经到了咖啡厅，她为什么要骗自己说没到？苗郁转身、推门、踏进咖啡厅，一气呵成。她举目四望，咖啡馆里，客人三两成群，只有离门最近的卡座上，孤零零地坐着一个戴墨镜、穿入时春装的年轻女子。黑色的大框墨镜遮住她大半张脸，她粉底打得很厚，几乎看不出她原本的肤色，香奈儿正红色的唇膏，如烈火一般。女人的手机贴在耳边，是最新上市的那款，握着手机的手白嫩如玉，保养得宜。苗郁手机里传出的声音，与她的口型对上了。
“喂，苗律师，你在听吗？”
苗郁走到卡座前，拉开椅子坐下，手机也没挂上，依旧放在耳边。她就像没发现女人的存在，平静地说：“谢女士，你考虑好了吗？”
谢美云愣住了，听筒里传出她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，慌张不安的眼光几乎要穿透黑色的镜片。苗郁看着她，眼光不闪不避，坦然地迎上谢美云的打量。
不知道隔了多久，谢美云迟疑地开口了：“我……我想好了，不离婚。”说完，她挂断电话，抓起手包就想走。苗郁一直盯着谢美云的侧脸，突然，推开桌子追了上去。
“谢女士请等一下。”苗郁追出咖啡馆，挡住已经拦下了出租车的谢美云，“你被谁打了？”
谢美云慌忙偏开头，抬手遮住半张脸。苗郁不客气地说：“你的眼部有瘀青，嘴角也有伤。很明显不是摔伤，是有人故意殴打你。你是被家暴了吗？”
谢美云惨白的脸色从浓妆下透了出来。她猛力摇头：“这事跟你没关系，你别挡我的路。”她绕开苗郁，想要赶快离开咖啡馆。
苗郁哪里肯放弃，一路小跑着跟上谢美云：“谢女士，你是在担心什么吗？家庭暴力是严重违法行为，你有权得到保护。作为律师，我可以为你提供法律服务……”
“够了！你不要说了！”谢美云停下步子，气愤地说，“他只是偶尔喝醉了，心情不好，不是家暴，他以后不会再打我了。你别来烦我，我不会离婚的。”
路人听着这话，向苗郁投来好奇八卦的目光，仿佛苗郁是逼迫正房离婚的小三。苗郁索性挡住她前进的路，严肃地说：“谢女士，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。如果他下次再动手，你要怎么办？”
“那就下次再离婚。”
苗郁被堵得差点说不出话：“暴力行为会持续升级。如果他下次出手更重，你觉得只是受点轻伤这么简单吗？”
“他发誓不会再打我了，我相信他！”谢美云恼羞成怒，“我不相信我的老公，难道相信你这外人？”
“谢女士……”苗郁还想再劝，谢美云已经转过身去：“你别说了，他们也不会同意我离婚的。好了好了，你今天的咨询费我给你就是，别来烦我。”
她果真摸出两张百元大钞，硬要塞给苗郁，嘴里不停地催促：“你快走，别来烦我。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！”
苗郁没有接，任凭两张红票子飘落在人行道花花绿绿的地砖上，与提早离开枝头的落叶为伴。谢美云走得极快，背影孤单而决然，苗郁想追上去，又止住了步子。律师就算劝说再多，她自己不下决心，也没人帮得了她。
这一单生意铁定丢了。苗郁先给谢美云发了短信，力所能及地劝了一下。没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