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现出来——齐老师、沈冲、冯佳梦。把他们联系起来的，就是U盘里的证据。
不可能，绝不可能，不是沈冲。
理智的苗郁警告感性的苗郁，不要意气用事，再看看，再看看证据，我是律师，要相信证据。她放缓了呼吸，一张张点开来看。
这一看，看出了更多细节。这些图片不是扫描的，而是用手机拍下后导入U盘中的。查看文件属性，拍摄时间是去年年底，春节前不久。
她心里生出不确定的猜想。这些资料，原本是在沈冲手里，但被冯佳梦发现了。她拍下照片，目的是什么？是敲诈金钱，还是有其他的要求？从时间上看，冯佳梦极有可能用这些资料要挟沈冲，再不久，便发生了冯佳梦意外死于酒精过敏。
她要怎么办？苗郁方寸大乱，甚至陷入了混乱。报警吗？不，沈冲怎么办？但是，沈冲似乎也在寻找什么，他去了冯佳梦的社区帮扶对象处，也在秘密打听齐老师办理的案子。他与这事到底有多深的牵扯？
苗郁一直处在神游的状态中，仿佛听见有人在叫她，声音很是温柔，亦有穿透力。她一抖，才发现手机显示接通状态，听筒里传出齐思贤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。
“苗郁，你怎么了？怎么不说话？”
她听见自己的声音，故作轻松，撞到四方墙壁又反弹回来，如涟似漪：“没事，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要不要我马上赶过来？”
“没，没有，我不该给你打电话的。”苗郁微笑着说，任凭一滴泪滑落到唇边，咸苦。
齐思贤疑惑：“苗郁，你怎么了？心情不好？”
“我……”她费力地咽下很多很多话，摇摇头，尽管齐思贤看不见。
齐思贤望着不远的地方，刚刚与他谈话的人向他投来问询的目光。他用目光示意自己很好，转过身，说：“我很快就过来。”
电话里的声音微弱而坚定：“不用了，谢谢。”
齐思贤还想再说，苗郁的声音突然焦躁起来：“真的不用过来，我就是打错电话了。”猛然挂断了手机。
他苦笑，女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吧。
坐回到木长椅上，旁边的男人投来探询的眼神。齐思贤说：“刘警官，我上次提供的东西，有结果了吗？”
刘警官一身便装，目光随意地扫过广场上跳舞做操的人群，最后落在齐思贤脸上：“齐律师，你懂法律，知道办案阶段的信息是不能外传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齐思贤沉默片刻忽然说，“如果我有了新的证据……”
刘警官瞳孔一缩：“什么证据？”
“不，不，我只是猜测……”齐思贤犹豫起来，“我好像知道了另一个袖扣的下落。”
刘警官目光如炬，盯着齐思贤：“你知道了？你当时怎么不报警？”
广场舞的高音喇叭飘出嘹亮热情的歌声，一旁的健身操队伍不甘示弱也高扬了声音。反衬之下，齐思贤的声音几乎微不足道：“我看到的时候并没在意。后来才意识到，和上次交给你的袖扣可能是一对。”
刘警官立刻追问：“在哪里发现的？”
齐思贤眼中闪过一丝纠结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只强调：“我不能告诉你。我只想知道，如果我去取证，能作为证据吗？”
“取证过程中没有警察的参与，你觉得这样的证据能采信吗？你不怕真到了法院，沈冲的辩护律师说，这个证据的来源有问题，从而推翻所有的指控？”
齐思贤没说话。他是专门办理民事案件的律师，并不代表他不了解刑事诉讼的程序。刑事案件更讲究证据，稍微有一点瑕疵，都可能被当作非法证据被排除。
十多天前，他无意中在父亲出事时穿的西装里，发现了一粒方方正正的小东西，就在夹层里。看轮廓，依稀像一粒扣子。
他立刻检查西装，并没有扣子掉落或者遗失，他头皮发麻，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，怎么还会出现在西装的夹层里。齐思贤不敢再有举动，立刻给刘警官打了电话，请专业技术人员前来处理。
看着技术人员围着那件西装，小心翼翼地里外翻动，咔嚓咔嚓地拍照取证，齐思贤止不住地庆幸。当初母亲想要父亲穿着这件西装入殓，是他一力劝阻留下。他坚定地认为，这件西装上一定会有父亲遇害留下的证据，他回忆父亲时，会拿出来翻看，每次都是戴着手套，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发现线索的。
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剪开西装一角，一粒小小的方方正正的小物件落出来。技术人员立即用镊子夹起细看，是一枚袖扣，做工精美，方方正正的，泛着蓝色荧光。齐思贤当即表示，父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