幕，药企干净得像白纸。齐伦去世后，沈冲转了律所，去了与苍灵制药长期合作的燕华律所……
齐思贤问过，袖扣是不是沈冲的？
难道袖扣就是证据，指向杀死齐伦的真凶是沈冲？
她豁然开朗，所有的事情，在电光火石间串成了一条线。苗郁挣扎着站起来，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，干呕起来。迷雾散开，事件的真面目如此丑恶，镜子里的女人，原本温暖的灯光，将她的脸色照得如此灰败。偏分的刘海，随着她重重的喘息，无力地垂落，贴到额前。
这一夜，她睡得非常不安稳，像是在大海中飘零的孤舟。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进入梦乡。第二天起床，眼圈下透出了青黑，世界上最好的化妆师也画不出这样完美无缺的烟熏妆。
睡眠不足的结果就是，苗郁多花了二十分钟在脸上。此刻，她只后悔没多囤几款粉底，手头上仅有的几款，调了许久也捏不出最完美的肤色，只能勉强哄路人。在距离稍微近一些的人眼里，苗郁心底的疑虑、烦躁、犹豫便一览无余。
尤其是面对他。
已经竭力不去想，但看见齐思贤走进律所的一刹那，苗郁的心跳依旧不争气地加快，血液流动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。她转着手里的笔，平静地冲他点点头，就像关系不远不近的同事，很快转头对宋乾和唐博雅说：“告诉所有当事人，如果要更改诉讼请求，截止到今天上午十一点。你们必须确保通知到每一位当事人。
“下午，我们去立案。有管辖权的法院每周只有今天才立集团案，我们下午就要去立案，哪怕先提交材料，也好过下周才能立案。”
宋乾悄声嘀咕：“就是，时间一久，他们怕是又要闹幺蛾子……”
唐博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。
苗郁用手中的笔敲了敲桌面：“好，去联络当事人，给半个小时的时间打电话。”
两人一哄而散，坐回位置上开始疯狂按号码。
“您好，我是衡明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小唐……”
“彭先生您好，我是小宋啊，衡明律所的律师助理……”
齐思贤听了一阵，敲开了苗郁办公室的门，见她正低头翻看资料。他迟疑着开口：“苗郁，你……”
“齐主任，有事吗？”苗郁口吻冷淡平静，翻动资料的速度不紧不慢。今天又是辛苦工作的一天。
六个字，六颗子弹，齐思贤一脸中了冷枪的表情。苗郁没有搭理他，铅笔在资料上涂涂画画，二十万分地沉浸在工作中，对得起她的代理费。
咔嗒，门关上了，放任宁静在小办公室里流散开。
苗郁抬头，透过模糊的玻璃窗，齐思贤的影子模糊不清。他是想跟她解释的吧？而她，选择了拒绝。
打印的字体变得模糊不清，甩头后，黑体字又变成了蚂蚁，失眠的后遗症开始显现。苗郁放下纸，望向窗外。昨日下了一场小雨，今天气温降了不少，阴风阵阵，好几拨风路过时不客气地敲窗户，见主人不理会才不甘心地走了。
苗郁往后仰靠在办公皮椅上，闭目养神，权作两耳不闻窗外事。呼啸声忽高忽低，时尖时沉，是听恐怖故事的极好背景音。在出奇的宁静中，开门声、手机振动声、说话声仿佛远在天边。突然之间，昨晚离家出走的睡眠，回来了。
苗郁睁开眼时，似乎嗅到了奶茶香味。眨了很多次眼，天花板角落上被水渍浸黄的斑点才恢复成怪兽的模样。视线挪回，落在桌上突兀出现的杯子上。
桌上一杯奶茶，正冒着新鲜的香气。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杯身，余温从指尖传到皮肤，好不容易从窗缝挤进的凉风霎时间掉转头，远离了办公桌。
叹息像是风的，而不是自己的。苗郁怔了一阵，目光才挪回指示灯闪烁不停的手机上。
齐思贤的消息最早来，也是字最多的。绿色的对话框界面，大段大段的文字，讲述了一个故事。
“对不起，昨天的事是我的错，我不会否认，也没想过你会原谅。”
很俗套的开头。
“你知道，我一直怀疑爸爸的死与沈冲有关，但是没有证据。不久前，我在爸爸出事时穿的外套夹层里找到一枚袖扣。其实很巧，西装口袋里有个被磨破的小洞，袖扣就是这样落进夹层里的。我把袖扣交给警方，老刘告诉我，袖扣上有重要的线索。”
苗郁缓缓坐直。
“我只猜出来袖扣是凶手的，或者是相关人的，但不知道是谁，直到我在你家阳台上的纸箱里看到另外一枚，才意识到袖扣是沈冲的。我把这事告诉了老刘，但是极力劝他们不要到你家里来搜查。我说服他，看能不能让我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