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你
受了刑,老鼠会钻进你的伤口,喝你的血,吃你的肉,看你还怎么目中无人!”
说话间,那大老鼠如同示威般,沿着墙根奔到奔到木榻边,木楞楞地瞪着阿榆。
阿榆盯着老鼠那对绿豆眼,一时也看不出这玩意儿是在警惕她,还是想警告她。
狱中昏暗,妇人看不清阿榆神情,见她对着老鼠的方向一动不动,已大笑起来,说道:“怕了吧?这里的老鼠可不只一只两只,等你夜里睡着,指不定钻出七八只,到你胳肢窝里取暖呢!”
她想着七八只老鼠把眼前这小娘子吓得哭嚎惨叫的模样,笑声愈加响亮。
这时前方微光一闪,老鼠“吱吱”地惨叫起来,妇人便被猛地给掐住了脖颈。
她看着那一人一鼠,畅快的笑意全都憋在了喉嗓口,化作了怪异地“嗬嗬”声。
阿榆正俯了身,低头打量着那只胖老鼠,温柔地说道:“好肥一只老鼠,若是炖了,怕有一碗吧?若是烤了,也够吃个半饱了!”
胖老鼠正在地在痛苦地乱蹦乱跳,吱吱不已,却脱不开身,——却是阿榆的剔骨刀,钉住了它的尾巴,将它生生地钉在地上。
阿榆笑着看那老鼠挣扎,忽伸出玉白的手指,在老鼠头上点了点,柔声道:“放心,不杀你。还指着你多引些同伴来找我呢。若以后没人送吃食,让我饿着了,就指着你们充饥呢!嗯,就做个标记吧!”
阿榆抬手拔下剔骨刀。
胖老鼠尾巴一松,正要窜出去时,阿榆的手轻轻一挥,却是将它的尾巴割了下来。
老鼠顾不得它的断尾,箭一般地窜了出去,逃离了这间地狱般的牢房。
阿榆拿剔骨刀拨了拨断尾,笑得愉悦,“断了尾的老鼠,下次见到必定一眼便能认出来。
吃了这苦头,也不知会不会掉秤。若是瘦了,柴了,多半口感不佳。但愿它懂事些,下回能带上一串肥肥胖胖的兄弟姐妹来见我。”
牢狱中一片死寂。
妇人小心翼翼地向后缩着,不敢发出动静,惟恐声音大了,惊到眼前这位笑容甜美的小娘子,转头一刀甩向她。
她看得很清楚,这小娘子不过随手一甩,便钉住了老鼠那么细的尾巴,再随手一割,飞窜出去的老鼠便断了尾。
她已在后悔不该出言招惹这魔星般的小娘子。
隔开牢房的铁栅栏,不可能拦得住这小娘子的刀。
虽然活得艰难,可她还不想死,更没想过找死。
阿榆收了剔骨刀,躺到木榻上,翘着一条腿,悠悠地晃着。
她的鞋子是寻常的素青布鞋,但鞋尖处缀着茸茸的兔毛小球儿,——却是阿涂让厨房替她缝上去的。
阿涂近来跟安拂风亲近,变着法儿讨她欢心,见她鞋面太素,便拿兔毛做几个球儿,送与安拂风作点缀,便顺手也送了两个给阿榆,并自行作主,请厨娘帮她缝上了。
阿榆自来不计较这些,见鞋面多了俩毛球儿,照旧拿来
穿了。
此时看着那毛球儿一上一下的轻晃,听着身下的干草悉索细响,忽有些明白旁边那妇人为何出言嘲讽。
看那妇人身上的绸衫脏污模样,至少已被关了一两个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