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行起身,慢条斯理整理被宋栖棠抓皱的衣服,体内的躁意不减反增。
反正车中开着暖气,他落下部分车窗,俊美的轮廓漫出浓烈情欲,偏头点了支烟。
宋栖棠嫌弃地挥掉那张门票,攀着车椅缓缓坐起,默然系衬衣纽扣,艳丽的双靥绯色荼蘼。
“给一巴掌再赏颗甜枣,谁稀罕你的抱罪怀瑕?”
颤着咬唇,愤慨捡起门票掷到他身上,“想赎罪吗?还是怕我把你把柄交给江竞尧?江宴行,你现在这副伪君子的嘴脸简直恶心!”
江宴行单手夹着香烟搭车窗,闻言,淡淡地望向宋栖棠,哑声讽笑,“还没被我亲够?”
“滚!少自作多情,被畜生亲,感觉能有多好自己没点数?”
宋栖棠双拳紧握,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一了百了,虚弱的气音溢散喉咙,“你无非仗着自己皮糙ròu厚,我咬不死你。”
车厢装饰豪华,倾泻的水晶光晕疏淡朦胧,暧昧氛围烘托得愈加粘稠。
疾言厉色的女人唇线如刀,狠狠盯着他,嘴角残留他的血渍,依然顾盼生辉,又美又残。
他浓稠目色忽而浅淡,柔光点缀眼睫,干净修长的指腹轻松眉心折起的痕迹,火星幽若掠过眉宇间,烟雾氤氲面色,语气半真半假,“假如……我确实想弥补你呢?”
“棠棠,我后悔了。”他倏忽幽邃的视线轻轻转移,唇尾泛起凉薄弧度,泠静嗓音如冰雾。
宋栖棠怔了怔,瞅着江宴行冷笑,
“呵,你说得轻巧,现在才来弥补,你早干什么去了?”
她眼中空落一闪而逝,指头绷得僵直难以伸缩,眉心压沉得风雨欲来,han意侵蚀四肢的瞬间血管撕裂,胸口翻江倒海的痛楚排山倒海碾压骨髓!
“要我原谅你,可以!”
灭顶怨恨犹如万丈悬崖跌落的瀑布砸肋骨,宋栖棠瞳眸冷厉,血色弥漫,颤声指着江宴行,“你把宋家还给我,把宋氏还给我,把我爸爸和叔叔还给我,把我那五年还给我,把我……”
凄厉到破音的嘶喊犹如裂帛骤然被蛮力扯断,她凉漠望着侧眸凝视自己的男人,眸光中充斥的激烈情绪突然纷扬沉淀,像暴雪突袭后只剩可怖荒凉的森林。
那双冷亮逼人的眸子被泪水盈满,不见丝毫昔日明媚和煦的光彩,无边际攒着空洞瘆人的黑。
“你如今名利双收终于有闲心管我,但我已经不需要你了!”
“我在里面受尽欺负,你却在外面逍遥快活搂着如花美眷做你的江家三少爷!江宴行,你对我最好的补偿,就是你这辈子永远别再出现我眼前!”
第119章败笔
“今晚英雄救美,是不是觉得我很感动?”
宋栖棠斜睨着江宴行,沙哑嗓音宛若水汽缭绕车厢,清冷欲滴的凝珠飘浮半空,落到她噙满讽刺的眼。
“对,我感动了,可我感动过后,更痛苦!”她精致眉骨浮起的凌厉比刀刃锋利无数倍。
“我看到你,只会一遍遍想起自己做宋大小姐时的风光,只会周而复始愧疚自己成为你帮凶间接害死我爸爸,更会控制不住地想杀你!”
“但我又不能明知宋家亏欠你的前提下向你讨债,所以我很揪心,很纠结!我努力开始新生活,结果你偏偏把我拖回以前的泥潭不得安生!”
“我没错,姓氏是我的原罪,所以你心安理得殃及池鱼。”
“我宋栖棠这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遇见你!”
“如果时光能够倒流,我宁愿被那条黑背咬死也不愿意被你救!”
贝齿将柔嫩唇瓣咬得血红,宋栖棠冷声吼完想下车,开车门,车门却上了中控锁。
“江宴行,我不想和你待一起,你这么穷尽手段强迫一个想和你划清界限的女人,有意思吗?”
她似笑非笑,语调拉得轻挑散漫,“你要睡就睡,睡完放我下去,别来跟我装深情。”
没得到男人的只言片语,宋栖棠眼底的阴狠化作凌冽戾气直射江宴行,“哦,我忘了。”
“黑背跟风筝都是你千方百计接近我的手段,你从小被送进星城的孤儿院,因为你晓得宋家继承人挑伴读的规则,我每次遇险,你三番两次不顾性命救我也是处心积虑的苦ròu计,我只不过是你心仪的一把刀!”
“对利用工具产生感情,哪是江总做得出来的事?毕竟你运筹帷幄,连自己的命都能当筹码,你这么厉害,怎么偏偏护不住你相好!最后还让我给宰了,你不能藏严实点吗?”
“害人害己,原来天下所有的万无一失都会输给百密一疏,而你输掉的,是秦晚。”
宋栖棠笑得娇媚,装模作样叹息,身上黑暗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