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。”
身后无人应答,也没其他动静。
她闭眼入睡,强作偌大的空间唯独自己。
——
病房长久陷入寂静,每一秒切分成无数节点延迟着精神末梢的酸楚。
昨夜听见一桩石破天惊的往事,江宴行直至如今都没将心态调整好,思绪恍惚,整个人浑浑噩噩,早被宋栖棠磨得一点儿脾气都没了。
他不言不语坐她床沿,修长指腹握着杯子,无意识叩击杯壁,脑海莫名浮现夜总会听过的话。
处怀孕,妊娠纹。
宋栖棠的身体特征,他几年前便熟络到骨子里。
两人六年后每次发生关系,他也真的从未察觉过半分端倪。
她没小肚子,腹部的肌肤很紧致,肤白胜雪,身材其实比六年前更凹凸有致。
可转念想,那里头饮食差劲,她遭受那么多苦楚,就算不会枯瘦如柴也不可能偏窈窕。
白家初次见她,他一眼就发现了她的变化。
的确特别瘦。
因为她骨架素来比较纤细,所以稍微瘦些便十分明显。
事实上,那晚真正碰她,作为男人,她带给他的感觉异常惊喜,甚至失控到忘记避孕。
他一直以为,大概是时间问题或者她长大了……
自始至终,他没想过她会怀自己的孩子。
“那十个月,你是不是很辛苦?”
良久,涩哑的声线挤出喉骨。
空气沉寂地流淌周身。
江宴行神色落寞,清晰感觉到胸口的温度渐次冷却,眼底溢出的阴暗色调却张狂地积聚。
凝视身畔拢起的曲线,脑子装着的所有东西烟消云散,身心空荡荡的。
压抑的疼缓慢涌上胸腔,堵得连一丝气流都渗不透。
好一会儿,气急败坏的女声夹着冷嘲透过被子传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