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远的床。”
即便看不到宋栖棠的表情,他都能想象出她此时的神情。
那漂亮的眉眼必然结着深秋han霜,唇尾流淌的尽是恶毒笑意。
“虽然提到周牧远,不过孩子……”
江宴行断然打断,“我确信是我的。”
“那当我没说吧,”女人闷空气稀薄的被子里,不知是气息受阻或其他原因,语速忽快忽慢,“我十一月在监狱体检查出两个多月的身孕。”
“说实话,报告一出来,我就想到是你的种,可我们根本没真正做过,幸亏狱医解答了我的疑惑,她问我,要吗?”
宋栖棠余音留白,故意卖关子。
江宴行始终没接腔,臂膀线条绷得凸起,手背青筋毕露。
用不着她吊胃口,他笃定,她不会要他的孩子。
果然——
他听见她缓缓拖长的语调,“我回答,不要。”
坚硬得犹如铜墙铁壁的身体骤然变回普通血ròu,肌ròu一点点松弛。
连带着,江宴行的心亦坠进深山雪谷。
宋栖棠像完全没感觉到身后男人的失神,自顾自说:“以前和你谈恋爱都没想过生小孩,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更不可能生。”
“反正还没满三个月,我恳请狱医替我手术,可是……”
江宴行抬睫,黑眸微亮,持续下跌的心忽地被一只柔软的手托住。
“那阵子身体不好,如果坚持流产,兴许会留后遗症。”
“我已经被你毁了前半生,难道后半生还要活在你的阴影里?”
她幽幽叹息,语音轻若春日的蒲公英,字字潜入江宴行心脏落地生根,“其实孩子投胎到我肚子里挺可怜,有个无情无义的爸爸,还有坐牢的妈妈,出生就洗不白背景。”
“我不愿意孩子步我后尘,后来决定送孤儿院,届时自然会有好心人收养,我都想好了……永远不去找孩子相认,当没生过。”
江宴行的喉头不断滚动,唇线如刀,暗沉眸色酝酿着一场骇人的风暴。
活了二十八年,他没想过自己还有这么一天。
近乎失语的崩溃,但神志依旧清晰,感触仍然敏锐。
因此,他能鲜明感知到女人极力抑制却依然抖索不停的身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