挡的威力骤然冲上岸边,震得偌大空间天崩山坼。
退潮后,虽然余音袅袅,却更凸显天地一片寂寥的空荡。
他另一只手始终抓着她不放,她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的紧绷。
包括他缓缓抚触她肌肤的手指,流连之处蔓延着令她战栗的缱绻。
平时那么强势的男人,此刻,竟显出难得的小心翼翼。
这份小心翼翼,因在场的阮秀珠又格外意义不同。
待耳畔近乎失聪的错觉消弭,宋栖棠挑起眉梢睨着江宴行,莞尔。
“我们重逢以后,我经常问你凭什么,也懒得去揣摩你半分。”
“六年前,你精心设下圈套让我义无反顾钻进去,六年后,你又打造一座华丽牢笼准备困住我一辈子。”
“在你看来,无论多大的伤害只要你愿意花精力、花时间就能弥补,对不对?”
江宴行抿唇不语,脸庞微微泛白,眸光渲染着清冷压抑的色调,看似波澜不惊的神情立时凝固成一张僵化的面具。
阮秀珠之前拿烧开的水泼他,他的鬓角以及面颊滴着湿漉漉的水。
无论是六年前或六年后,更甚是哪怕当初生活在孤儿院,他给人的感觉都是骄傲的。
几乎与狼狈之类的词沾不上边。
可眼下,他的心被她密不透风攥着。
即便表情冷冽,气势凌人不减,但这段感情的主动权交给了她。
睫毛颤了颤,宋栖棠将胸腔腾起的庞杂情绪按捺,迅速别开眼睛。
“江宴行,你到底凭什么?”
“你看看如今的我,再看看你自己,我们物是人非,彻底回不去了!”
她唇角噙着冷漠况味,眼中浮动着清莹波光,那里面的水影清晰呈现江宴行顷刻冰冷骇人的容色。
“我在楼下遇到了陆皓谦,他言之凿凿告诉我,你当年的选择有你的不得已,我理解,我接受,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,谁都懂。”
宋栖棠慢慢点头,娥眉悠悠拢起,星漾的瞳眸犹如一碰即碎的水晶,“可不表示我原谅你。”
“我没办法隔着亲人的性命还有五年的牢狱之灾,若无其事和你重归于好,只要每次跟你发生纠葛,我都会萌生特别浓烈的自厌。”
指甲内收掌心,犹如尖针间歇刺进柔软心房的闷痛狠狠扼住呼吸。
她坚决挥开江宴行的手,朱唇轻启,“假若你真念我们的往日情分,请大发慈悲放手吧,给我留点退路。”
“你我的过往覆水难收。”宋栖棠清凉的眸子流转,“该说的,我昨晚说的很清楚,四十万我会想办法还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