揿下绿键,接通。
“江宴行,你死心塌地要阴魂不散?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?”
“下午一点,离岸咖啡馆的包厢,你来见我,房号稍后发你。”
清冽的男声流通电波,凉淡如常,却少了几分闲适意味。
不等宋栖棠拒绝,他一笑,笑声轻柔得令她不han而栗,漠然的腔调压低两度,“你必须来,否则后果自负。”
听着耳边单调的嘟声,宋栖棠眼色阴郁,愠怒地拿开手机。
“他约你见面?”隋宁察言观色,无奈摇头,“你去吧。”
宋栖棠沉默一会儿,忽道:“在你看来,我必须去?”
隋宁语气复杂,“你不去行吗?江宴行如果对你好,自然不舍得真把你怎样,可如果你惹恼他,那就等着瞧。”
仗势欺人,谁让宋栖棠势不如人?
换言之,倘若今时今日的宋栖棠依然是身份显赫的宋大小姐,江宴行肯定有所忌惮,未必这么专横。
所谓势均力敌,有时候,不单单指交锋的气场。
——
一点零一分。
宋栖棠静静站定包厢门口,手腕悬空,用了些力气敲门。
没敲两下,门开了。
抬眸,面前的男人单手抄袋,面部的棱角深邃立体,被金色线条渲染的挺拔身影形成恰到好处的压迫力扑面而来。
宋栖棠清凉无波的眸微垂,一手抓着另一手的腕骨攥了攥,抬脚走进包厢,语调平平无奇,“你有事就快说,我很忙。”
“忙着帮人收拾烂摊子?”男人懒散倚着门板,漆黑双眸笔直投向那道窈窕的丽影,犹如密不容针的网牢牢缚住。
“我记得,明确告诉过你,那个破破烂烂的市场明年会倒闭,服装店根本不可能立足太久。”
宋栖棠冷瞥了眼江宴行,“你懂个屁,就算真倒了,我心甘情愿承担后果,那也是隋宁的心血。”
呵斥他少管闲事的话差点脱口。
转念想,无论自己是否愿意或者是别的原因,他确实屡次帮过自己。
倘若真那么说,翻脸不认人是轻,难免有又当又立的嫌疑。
侧脸转向他,饱满的朱唇缓慢牵出起伏,眉眼浮笑,调子却泠泠然,“差点忘了,江先生无欲则刚,没什么七情六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