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色森冷两分,气定神闲陈述,“前提是这朵花,种谁家院子。”
——
太平间毫无人的温度。
宋栖棠拖着脚步走到停尸台,目光缓缓垂落。
“宋小姐,这具尸体是今天清晨从C201找到的,发现的位置在卧室,您确认下是不是阮女士。”
太平间的han气似渗透到骨髓,连睫毛都结了淡淡的霜淞。
宋栖棠踉跄着挨近停尸台,发直的眼睛盯那张白布,脑子已经不会运转,肺气管疼得像被手术刀剖开,没什么进气了。
身边的警察怜悯看她一眼,摇摇头,缓慢揭开白布。
烧得不成人形的尸体顿时映入眼帘。
宋栖棠掩唇惊呼一声,晕黑的斑点纷纷挤进脑海,双腿发软跌坐到地上,大颗大颗破碎的眼泪接连滚出泛红眼眶。
警察急忙搀扶她,她却倏然一惊,拂开警察的手,眼带急切且疯狂的光芒检视那具尸体,着重查看她左手的拇指与手腕。
焦臭刺鼻的味道扑鼻,脂肪液弄脏了白皙手指。
她全然不顾,急迫地捧起女尸左腕翻来覆去检查。
阮秀珠年轻时做过关节手术,腕子上还戴了摘不下的银镯。
哪怕尸体是家里发现的,她潜意识仍旧不愿接受噩耗。
手忙脚乱间,指腹貌似碰到什么坚硬的物体。
宋栖棠眉头跳了跳,心脏几欲破体,顺着怪异触感翻过女尸手掌,视线定格隐约的银色亮芒,只觉得大脑砰地炸裂了。
“婶婶……”
她瞳眸血红,浑身颤抖如筛糠,再次无力地跌倒,膝盖重重磕绊硬实地面,但她从内到外皆麻木的,没知觉了。
实际不对,还有几分知觉的。
心脏好疼啊!
好疼!
宋栖棠泪如泉涌,抱住尸体,紧紧揪着胸前衣料,恨不得把里面痛得想死的柔软器官悉数抓出来,亲手攥碎!
“婶婶……”
她泣不成声,多希望自己置身的情形只是场荒唐的噩梦。
一觉醒来,婶婶依然活生生站跟前,无论她怎么打骂都无所谓,自己全受着,只要她活过来!
只要她平安活过来,自己再不会惹她生气!
爸爸妈妈都死了,愿意当她妈妈的婶婶也遭遇不测。
从今往后,世上再没能包容她的亲人。
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!
太平间回荡着女人绝望的恸哭,闻者无不心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