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秋月在前头带路,一行人急忙往曹氏院子里去。
好在一进院门,就看到了谢云。
此刻的他,神色萎靡,脸色发青,脸上胡茬也长了出来。
他不断地在院子里踱步,看到沈芳进来,眼睛一亮:“大侄女,你可来了……”
“一会再说。”沈芳没功夫跟他寒暄,急忙进了曹氏的房间。
一进门,看到床上躺着的神情憔悴的曹氏,她心沉到了谷底。
人吧,人的一生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,有的人你每每想起,都是画面和颜色。
曹氏对于沈芳就是如此。
她至今记得曹氏在庆州鲜活的样子,给谢俞宁梳头挽发,还有怒叱自己的样子,那个画面里曹氏整个人都是鲜活的分明。
可此时的她,头发如杂草,额头上绑着白布,脸上苍白如雪,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。
就像是一只脚迈入了棺材里一样。
将心比心,这些年曹氏对沈芳委实不错。
故人之子,她就算是看在谢云的面子上,也时刻地能打点好也帮忙打点好。
是真的像长辈一般呵护着沈芳。
沈芳当下也不迟疑,心里郁闷,面色不变,快步上前抓起了她的手腕细细切脉。
一盏茶之后,她才松开了曹氏手腕,问道:“曹姨,何至于此?”
沈芳切了她的脉,发现她其实并没有什么非死不可的重症。
无非是求生意志,慢慢失去,失了生机而已。
谢俞宁年前已经出嫁,嫁得也是高门大户,公婆宽和,丈夫争气,已经跟着丈夫去了任上。
曹氏自从女儿出嫁之后,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抽走了。
“人这一辈子,一晃就过去了,太快了。”曹氏落泪,边哭边说:“其实,我最怀念的,反而是在庆州的日子。每天逍遥自在,日子过得有声有色,而不是现在,整日的规矩,乌烟瘴气的后宅……”
沈芳没多说,各人有各自的活法,她劝解不了。
她拿了纸笔刷刷下了几味猛药,转身递给了秋月。
秋月颜色一般,这些年一直跟在曹氏的身边。
曹氏有手腕归有手腕,对待下人其实很厚道。只是因为头顶上有着老夫人这一尊大佛,不断往房里送人,稍微有颜色的就想往谢云后宅里塞。
日子久了,曹氏身边的颜色好的丫头,心头也跟着活络了。
看重之人的背叛,有时候要更剜人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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