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遥看着瞿朗带着三个小拖油瓶朝着龟壑岛驶去，白驹手指点了点甲板围栏，若有所思。
肖尧见状，抬手轻轻撞了撞白驹的胳膊，问道：“白哥，想什么呢？”
“嗯？”白驹回神，歪了歪头，“啊……我在想，现在虽然神道没落，可是华夏大地上似乎还是有不少体质特殊的人才，埋没在这个时代似乎有点可惜。”
肖尧闻言，不由得点了点头，赞同道：“是啊，像叉烧包……邵斯邈那样的纯阳，换在以往被能人异士发现，恐怕还不会走路就先学会修炼了，到这个年龄都能成长为一代天骄了。”
白驹垂眼看着肖尧，嘴角微微扬起：“尧尧，怎么不说自己呢？”
肖尧一愣，顿了顿，便道：“我？我除了命格硬，阴阳眼以外，也不是什么特殊体质，像纯阳体和景夏的殖灵体都是有单独说法的，我还没那么特殊。”
白驹却摇了摇头，视线重新移向海面，轻声道：“尧尧，你想错了。我虽然知道的东西不太多……但是你绝对是特殊的，并且是最特殊的几类之一。”
“有的术士体质特殊，有的魂灵特殊，有的命格特殊；尧尧，其中命格特殊之人，你知道在我们妖界是怎么称呼的吗？”
肖尧抬头看着白驹的侧脸，迟疑地摇了摇头。
在术士界，命格特殊的人不少，但能对得上一些说法的往往只有少数的命格，什么天煞孤星，紫微星，文曲星之类的，但这类命格都有明显的特征，肖尧显然啥都不是。
白驹抬手指了指天空，转头认真地看向肖尧的眼睛，笃定道：“叫天神。”
肖尧张了张口，一时间被这两个字震得说不出话：“……天、天神？”
白驹知道这两个字给人的震撼不小，便笑笑，朝着肖尧伸手：“尧尧，来。”
把上前一步贴上来的小男朋友搂进怀里，白驹亲昵地蹭了蹭肖尧的额头，放缓了声音慢慢解释：“从修道者的角度讲，不论什么路子，都讲究天、地、人；通常情况下，修炼的境界不断往上，总有一个说法叫做天人合一。”
“佛家说法，一花一世界，一叶一菩提；换做修道者的天人，就可以解释为一人为一天，人相即天相，而天相，又以星相为常见标志。”
白驹说着，伸手摸了摸小男朋友的裤兜，从里面掏出肖尧常用的星盘，咔哒一声打开，让里面的星图展露在两人眼前：“天上的星星一直是那些星星，但是每个人的星相却不是一个星相；观星之人修炼到顶级，可观一人之星，一家之气，一国之运……”
白老狗说到这里顿了顿，顺嘴道：“盖因星相所属之天人各异也。”
肖尧：“……”
肖尧本来还听得认真，突然听到白老狗说话变成这个调调，一时失笑，拿胳膊肘戳了戳白驹：“说点我听得懂的啊。”
白老狗轻咳了一声，当初在别人家私塾听墙角还是有点后遗症的，一旦开始讲道，就特别想摇头晃脑之乎者也。
“嗯……话又绕回来，总之每个人的星相都是不一样的，而不一样的星相也会全盘反映出一个人的命格。”白驹眨巴了一下眼睛，找回自己的思路，“天上的每颗主星都有对应的星君，每颗主星的状态也就对应着相应星君管理的运势，综合起来就能够推算出一个人命运走向……但是尧尧，你有没有想过，星君是怎么来的？”
肖尧似乎明白过来点：“先有各个运势的主星，后有天神执掌？”
白驹摇摇头，否认道：“在我们妖族的认识里，这是不对的……是先有天神，后有主星。星辰蒙昧如虚幻，空中的星辰只是个幻影，只有当天神诞生，才会赋予对应的星星以运势。也就是说，在命格奇异之人出现之前，天上所有的星星都只不过是个空壳子，是死物，不代表任何运势，无法反应任何命格。”
“尧尧，任何一个全新的命格出现，都代表着天上会有一颗星星获得生命；因此，但凡奇异命格之人，我们妖族就会称之为天神。”白驹抱着肖尧，珍惜地亲了亲他的鬓发，“尧尧，从你出现起，你就成了我生命里一颗崭新的星星。”
肖尧被耳边温热的气息激得浑身一阵麻，一时间也分辨不清白驹究竟是在摆事实讲道理，还是在借着讲道理说情话。
白驹开窍前跟开窍后的脑回路没多大差别，就是热爱打直球，还没弄明白自己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就先直接说了；要是白老狗自己反应不过来就接着往下讲，反应过来才会后知后觉地害羞。
这回就是害羞的那一挂。
白驹本来就只是想说明白肖尧究竟有多特殊，解释到了这个地步就没台词了，于是停顿下来，回想起自己说的最后两句话，忽然就开始害羞。
白驹僵着手，慢慢合上肖尧的星盘怀表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塞回肖尧裤兜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