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一晃到了周六，白驹早早地就醒了，轻手轻脚地半坐起身，靠在床头，一手安抚地拍了拍肖尧的肩背，一手在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东西，正是昨晚上随手做的那个迷你白驹。
没了白老狗的意识操控，小东西蜷着身子侧躺在他手心，毛绒绒的皮草随着呼吸起伏，瞧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。
捏着小人翻来覆去查看一番，白老狗承认，但凡毛绒绒的生物，多是小只的崽崽比较可爱。
而且带毛的比不带毛的更容易惹人喜欢。
白老狗垂眸看了一眼肖尧的发心，又在心里暗暗补充；人类例外。
正如他之前跟肖尧提到的一样，人类的身体构造其实是最适合修行、也最容易通灵的，因此人类是所有妖物都向往的存在。于是许多跨种族无法统一审美的妖物在看到人类的时候，审美能力却又出奇的回来了，尽管个人审美存在差异，但至少都能辨识美丑。
柔软的皮肤也可爱。
白老狗琢磨着，心思跑到小男朋友身上就收不回来；人类的皮肤比他们兽类的要娇嫩很多，柔软细腻，很容易破，稍一不小心就能划开一道口子，不像他自己，拿刀片按在皮肤上摩擦都顶多留下几道白痕。
偏偏就是像这样的躯体，却能储藏这天地之间最强大的力量。
白驹想了想，把手里的小人塞回枕头底下，抬起自己的手臂，试着让自己变得毛绒绒——他记得他家尧尧很喜欢萨摩那一身蓬松的白毛。
修长的五指变成了自己瘦长的爪子，覆着一层白色的软毛，却并不显得有多可爱；利刃一样的爪尖乖巧地并拢，就算是轻轻踩在地板上，都能一不小心划出一地的碎木头。满爪子都写着危险。
白老狗郁闷了，不就是不一个犬种吗，明明都是白毛，他怎么就跟萨摩差那么多呢。
难怪萨摩比他这个野狗子要受欢迎。
赌气似的鼓了鼓脸颊，白老狗莫名跟萨摩形态的自己争起了宠，还跟枕头底下的小人争起了宠，势必要找出自己比这俩东西更可爱的地方。
爪子？不可爱；牙齿？不可爱。劲瘦修长的身子，没有圆滚滚毛绒绒的可爱。唯一占优的好像是那身比萨摩要柔顺漂亮的长毛，但他也不能只长毛啊，那不成拖把了吗。
白老狗窸窸窣窣地，一会儿动动手指，一会儿摸摸肚子，就差没把自己的脚丫子从被窝里抽出来数脚趾。
早晨睡得比较浅的肖尧：“……”
这老狗究竟在作甚。
白驹入神得厉害，直到臂弯里揽着的小男朋友嘟哝着往他身上贴了贴。
白驹整个狗一僵：“……尧尧，醒了？”
肖尧把手臂搭在白驹腰上抱了一把，闭着眼晴，嗓音带着点点哑意：“嗯，醒了。”
白驹闷不吭声，偷偷摸摸把枕头底下的小东西塞得更严实了一点。
昨天睡得晚，这会儿才早上五点多；肖尧有些困倦，小小地打了个呵欠：“白哥，你在干嘛呢？”
白驹有些无措地动了动手指，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；向来坦荡荡的狗子想到自己纠结的都是什么鬼问题，一时间觉得有些害臊。
顿了一下，白驹又觉得自己找不出突破点的话有点挠心挠肺，于是斟酌着问道：“那个……尧尧，你觉得我和萨摩耶哪个可爱一点？”
肖尧打到一半的第二个呵欠瞬间卡顿，接着就顺着笑声跑没了气。
老狗与萨摩孰美？男朋友滤镜八百米的肖尧表示，当然老狗美啊。
白驹没等到答案，只听到了肖尧的笑声，一时间耳朵都有点烧：“尧尧，可以不回答的。”
肖尧搂着白老狗的腰，笑道：“要我说实话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