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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给你们说了也没用嘛，你们又帮不上忙。”苗郁轻描淡写地回应，放下叉子，盯着盘子里的煎蛋发怔。虽然感冒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，可她就是想吃。
妈妈敏锐地捕捉到她略显浓重的鼻音：“你又感冒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苗郁撒谎。
妈妈的声音噼里啪啦传入她耳朵里，大意是那么大的人出那么大的事，还不让家里知道。她想起了过年时的鞭炮，温暖热闹又让人不敢亲近。她的老家在不远的县城，春节还能放鞭炮。今年她回了家，沈冲陪着。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刻，她收到冯佳梦发来的视频，视频里，沈冲搂着冯佳梦，女孩青春的脸上还有骄傲得意。苗郁放下手机，看身边的沈冲露出与视频里一模一样的笑，胃里一股恶心冲上来。
从那一刻开始，她下定决心，离婚。
唠叨还在继续，苗郁已经没了耐心，生硬地打断妈妈：“妈，我要上班去了。这两天接的案子有点多，我要去法院开庭，迟到了要赔钱的。晚上给你打电话。”
挂上电话，世界瞬间安静。这招也只能哄不了解法律的老妈，代理律师要是迟到了，岂止是赔钱，甚至有可能丢吃饭的家伙的。
解决了冷掉的早餐，苗郁匆匆出了家门。今天的工作安排得有些满，今天要见几个预约咨询的客人，如果谈得好，就能拿下代理。律师这一行，只要不愁案源，多做多得，少做少得，看自己的心情。但对于苗郁这种离开了律师行业现在又折返回来的，她还没有能力挑选案子，只有来者不拒，收入才够得上生活。
上午的客人约在律所，效果非常好。有唐博雅帮忙，三个案子谈下了两个，目测工作量不算太大。中午苗郁正在吃外卖，曾有福给她打了电话：“苗律师，你下午在不在单位？你要的材料我都搜集齐了，马上给你送过来。”
“我在律所，你送过来吧，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你核实一下。”
曾有福进律所时，一如既往地忐忑。他妻子没有跟着来，曾有福解释：“她上班去了，这些都是她整理好的。”
苗郁匆匆吃完饭，赶过来把所有的资料翻看一遍，基本没有遗漏。曾有福局促地搓着手：“苗律师，我这个案子，什么时候去告？”
“你这个属于劳动争议，先要去仲裁委申请劳动仲裁。这是法律规定的必经程序。”苗郁给他解释。唐博雅坐在长桌的另一头，正在一项项填写证据接收登记表，重要的证据要复印多份，以防遗失。
曾有福除了点头还是点头。苗郁心下稍安，这样的当事人合作起来最放心，什么都听律师的，不会因为翻了几本法条，就自认为可以当法官，对律师的工作指手画脚。她坐直身体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，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年老男人：“曾先生，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。”
她的声音太过严肃，曾有福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，心跳也开始不听使唤地加速。苗郁却没开口，只是神情冷漠地看他。曾有福越发忐忑慌张，不知道她要问什么。
他听见苗郁开口：“曾先生，据我了解，当时有个客人以五百元人民币作为报酬，要你去攀爬包厢的窗户，有这事吗？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曾有福支支吾吾，忽然有些地激动站起来，“我真的没有拿那个钱。我就想我是保安，客人要我做什么，我就得做，我……我真的没考虑太多。”
苗郁抬手安抚他：“曾先生，我并不是指责你，我只是确认有没有这回事。客人后来给你报酬了吗？”
“没有，他没给我。”曾有福无力地坐下，“他就是随口说说，这些有钱人，我就不该听他的。”
苗郁沉默。沈冲的目的暂且不论，但五百元钱对于曾有福这样的打工者一定有不小的吸引力。人为财死，她没有任何理由责难曾有福。法律也不需要完美受害者，法律只会将事实放在天平上称量，用最准确的法条作砝码，算原告、被告的责任、义务、赔偿。不过，话说回来，这五百元钱在案子里能起的作用不大，但是酒店方一定会做文章，在最后的赔偿金额上打拉锯战。苗郁想了想，说：“曾先生，请你放心，我会尽快整理证据，到仲裁委起诉工伤赔偿。”
这声音对曾有福而言就是天籁，他千恩万谢地离开律所后，苗郁心里泛不起半分涟漪，单手支颐，在发愣。唐博雅凑过来，八卦地问：“小老师，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啊。”
苗郁回过神，摸摸自己的脸，诧异：“我觉得还好吧。”
“不是啊，你就是有心事。”唐博雅坐到她身边，把曾有福交来的证据按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