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个庭。”
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齐思贤也站了起来，摸出车钥匙随意地掂了掂，“我也顺道去个地方。”
他只是想轻松一下，怕气氛太沉闷，没想到手一抖，车钥匙偏离了他的掌心，直接落到苗郁脚边。苗郁条件反射似的退了半步，俯身去拾钥匙的时候，不经意感受到他的呼吸，格外灼热。
他们像是磁铁的同极相碰，瞬间弹开。无心之举，却徒生有心之尴尬。苗郁忙拿话支吾遮掩：“谢谢了，还是不麻烦你了，我想我……”
天降援手，果真有电话打来，一看是万佳的电话。苗郁轻松之余又有些失落，也许这种混沌不安就是她此刻内心的写照。
齐思贤正在懊恼，应该单刀直入，别太迂回。他等着苗郁接完电话，准备再接再厉。苗郁一开始声音平和，很正常：“万佳，有事吗？”
下一刻，画风突变。
“不可能吧……
“确定没弄错吗……
“警察还没联系我，啊，电话打进来了，我先接一下。
“你好，是的，我是苗郁……”
齐思贤看见苗郁陷入长久的沉默，明亮的脸庞渐渐失去血色，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发抖。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，但齐思贤默默地站到苗郁身后，想要用掌心给她一点温暖和支持，手臂忽抬忽落，直到电话说完，他也没触到苗郁的肩。
“出……出了什么事？”
看苗郁苍白的脸，齐思贤觉得出了大事，忙追问。过了不知多久，苗郁轻轻开口：“警方找到谢美云了。”
“那不是好事吗？”
“找到她的尸体了。”
苗郁觉得特别讽刺。严格说来，她并不是谢美云的代理律师，谢美云却在面临威胁时，选择拨打她的电话。如果当时，唐博雅没有录下来那段声音，或许谁也不知道谢美云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。
在警察局，负责案件的警察给苗郁做笔录，齐思贤就等在讯问室外。警察态度很好，问了几个问题，都是报案时问过的问题。笔录做完，苗郁问：“需要我辨认尸体吗？”
“这个就没必要了。家属已经辨认完毕，已经签字同意尸检。”警察正在收拾笔录纸，讯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，苗郁熟悉的声音传来：“苗律师？”
“刘警官？”苗郁瞪大眼，看着来人，难道刘警官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？
一身警服的刘警官笑着摇头：“哈哈我听说前两天家暴的案子有了结果，所以过来看看。在外面碰到了齐主任，进来一看，果然是你。”
“可惜太晚了。”苗郁很惆怅，“之前我和她见面的时候，就发现了她被家暴，我劝过她当断则断，她拒绝了。没想到，还是没能帮到她。”
刘警官难得地收起眼中的锐利，附和她说：“是，不管旁人再怎么劝，她自己选择的路，我们也只能说遗憾。”
苗郁很理解他的意思。警察和律师一样，都是同人打交道的职业，律师见得多，警察见得也不少。何况，警察接触的案件多与性命有关，这更考验人性。
不过他这话，听上去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味道。苗郁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：“刘警官，是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吗？”
刘警官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，平和地笑笑：“苗律师你想多了，我就是来看看，没什么事我先走了。”
苗郁猜了个空，其实她也有很多话想与刘警官聊聊，只是见着齐思贤已经向她走来，便闭上嘴，含蓄地笑笑。
走廊尽头的房间门被打开，撕心裂肺的哭声骤然撞进耳里。一时间，天地万物失声，只有凄凉的号啕声。苗郁寻声看去，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在家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，口中不停地叫喊，衣裙的剪裁用料一看便是高档货，原本整齐有型的头发披散着，高贵的牡丹坍塌成了蓬乱的草。
“美云……你死得好惨啊……”妇人凄凄哀哀，身边人苦劝不止。
苗郁问：“那是谢美云的母亲吗？”
刘警官点头：“是的。尸体发现后，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了家属。这应该是认了尸出来。”
这样的哭声，苗郁在职业生涯中经常听到。刚开始，她会落泪，背过身去偷偷抹去眼泪。时至今日，她已经见过太多的哭泣，自觉不会再被影响。就在此刻，她仿佛看到了谢美云苍白得让人看不出心情的脸，以及她说“不离婚”时颤抖的肩膀。
苗郁不由自主地走过去，向妇人轻轻一欠身：“女士，请节哀。”
扶着妇人的男人劝也劝不住，正在焦头烂额，领带皱巴巴的，被揉作一团。见有人搭话，他忙挤出笑，打量着苗郁问：“你好你好，请问你是……”
“是谢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