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女士的亲属吗？”苗郁试探着问，妇人还在大哭，冲散了她的声音，以及走廊上匆忙凌乱的脚步声。
“我是美云的哥哥，谢朗云，请问你是哪位？”男人迟疑地问。
苗郁迟疑了一下，决定实话实说：“我是报案人，谢女士生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。”
“哦，是吗？”谢朗云似乎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，只好对他母亲说，“妈，这位是报案人，美云就是打电话向她求助的。当时……”他又看向苗郁，眼神说不出地古怪，“你跟美云是什么关系？美云为什么要打给你？”
在这样质问的目光的注视下，苗郁深吸一口气：“我和谢女士只有一面之交，她向我咨询一些法律上的事。我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报警，也通知了认识的朋友。发生这样的事情，我也很难过。”
“法律上的事？”谢朗云眼里的不善越来越浓，突然叫起来，“是你？是不是你让美云离婚的？”
苗郁怔住了。齐思贤说：“谢先生，谢女士只是咨询一些法律问题，离婚与否与我们没关系。”
“怎么没关系？”谢朗云鼻孔大张，声音也提高了八度，“要不是她要美云离婚，美云就不会提离婚，更不会被王书均打死。都是你害死美云的！我要去法院告你！”
苗郁执业这么多年，自问遇到极品无数，这样不由分说将当事人的死归结到律师头上的还是第一次。没料到，齐思贤比她还激动，抨击了回去：“凶手杀害谢女士，与律师没有关系。何况谢女士当时根本没有和苗律师签代理合同。你们要找的凶手是你的妹夫，而不是……”
齐思贤还没说完，脸上重重地挨了一掌，眼镜歪到了一旁。苗郁愣了一下，才慌忙扶住了他，问：“你……你没事吧？”
“没……没事……”齐思贤很是狼狈，扶正了眼镜，不敢看苗郁。
谢母还在乱嚷乱打，指甲擦过苗郁的下巴，点点的热辣一闪而过。刘警官立刻抓住谢母，呵斥道：“有话就好好说，在公安局动手是想被拘留吗？”
“警官，她是凶手，你快把她抓起来！”谢朗云指着苗郁，“要不是她，我妹妹能死吗？”
谢母哭喊着要扑上来，大骂苗郁是凶手，闻讯赶来的警察连忙限制他们的行动。刘警官不耐烦地说：“讲道理，打死你妹妹的是王书均，和苗律师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要不是她教唆我妹妹离婚，王书均怎么会打我妹妹？”谢朗云振振有词的样子，令苗郁心头一阵火起。她强迫自己冷静，忽略脸上的小伤，冷冷地说：“第一，谢女士是主动联系我；第二，我并没有给谢女士提供任何法律咨询，只是当面聊了几句；第三，你们知不知道谢女士经常遭受家庭暴力？你们知不知道家庭暴力会造成生命危险？”
“夫妻间打打闹闹算什么家庭暴力？要不是你……”
“连最亲近的家人都认为是打闹，所以谢女士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，选择向我求救，而不是找你们，因为她知道，就算她死了，你们也不会当一回事。”苗郁冷冷地说，“谢先生，你觉得谢女士的死是我造成的，那我告诉你，你们每个人都往她身上捅过刀子！是你们把她逼上死路！”
谢朗云的脸扭曲得变了形，如一头被激怒的公牛。苗郁毫不畏惧地逼视回去，虽然没他高，但气势足压过他整整一头。现场的气氛冷得像冰窟，谢朗云说不出话，就连谢母也忘记了哭号，呆若木鸡。
齐思贤暗示苗郁：“走吧。”
苗郁跟上，扭头看了一眼那母子俩，他们被警察簇拥着签字，看似热闹却是孤零零、麻木地待在人群中，很可怜，又非常可恨。不知道他们在认出谢美云的时候，是什么样的心境，悔恨还是气愤。
这一切，对已经冷冰冰的谢美云来说，都不重要了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齐思贤开着车，问。
苗郁撑着下巴，看马路两边高大的雪松扑面而来，走路的人，骑自行车、电瓶车的人在路旁穿梭。她突然问：“你当初学法律，是齐老师要求的吗？”
“他倒不想让我学法律，说劝人学法，千刀万剐。是我自己选择的。”
“为什么？看了电视剧，还是看了什么书？”苗郁记得很多年前，电视上满是律政剧，律师与检察官唇枪舌剑、你来我往地过招。她的很多同学就这样被带入了坑。当自己真的当了法官、律师、检察官，才哭着说，电视里都是骗人的。
齐思贤笑了：“没有，我从来都不喜欢看电视剧。我爸当法官的时候，经常把卷宗带回家写判决。我做完了作业就翻他的卷宗看。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