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伸手：“手机。”
苗郁从善如流，调出照片，手机放在他掌中。
钟远声这次看得很仔细，不仅在阳光下看，还走到阴影笼罩的角落里看。许久，他缓缓舒了一口气：“我知道怎么回事了。”
苗郁坐在办公桌前，看钟远声将照片导入电脑安装的图片编辑程序里，在鼠标的操纵下，图片放大、翻转，某些地方被加重加粗，很快就呈现出不同的景象。
钟远声呼出一口气：“刚开始看的时候，我没留意到重影和反光。你看，这里，这里，还有这几个地方，都有很浅的反光，边缘上有重叠的影子。所以我认为，这张照片是在室内拍摄的，有玻璃窗隔着。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想要找的特殊的地方。”
室内！苗郁明白了。她一直以为这张照片是站在单元楼楼下从下往上拍的。现在，钟远声发现了照片上的重影，明明白白地表示，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就是室内。
如果是室内的话，就说明，就说明……
苗郁突然站起来，吓了钟远声一跳。她一把抢回手机：“钟先生，谢谢你。”说话间人已经消失了。
钟远声半举的手，悻悻地放下，本来还想问问帮了这么大的忙，能不能免除代理费，律师小姐姐就跑得没影了，真是寂寞的人生。
苗郁开着车，二十分钟内就到了老小区。11栋对面是13栋，苗郁慢慢走到13栋外，抬头往上看，毛茸茸的大熊居高临下地看她。阳光虽暖，但苗郁浑身透凉。
她从包里摸出照片原件，慢慢举起，调整位置，直到照片完全遮挡住了硕大的阳台窗户，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。苗郁放下照片，转身往身后的窗台看去，突然受到百万吨的惊吓。
房间没开灯，只有少许阳光倔强地穿进房间。模糊的玻璃窗上，浮现出一个人的轮廓。苗郁看不清此人的面容，但是能察觉出，他，或者她一直盯着自己。一阵阴风吹来，苗郁不han而栗。
那人隐约抬手，似乎让苗郁进来，身形隐没进了房间里。苗郁犹豫了下，这人是谁？他或者她，为什么要让自己进去？
暂且放下这些疑问，苗郁走到13栋一楼102房间门前，仔细看了下，是传统的单锁，与冯佳梦交给自己的钥匙基本能配上。她犹豫下，轻敲房门，不多时，门开了，开门的是位中年妇人，面容苍老，衣袖乌黑油光。看身形，她就是在封闭的阳台上偷窥苗郁的人。
苗郁迟疑着问：“请问……”
“进来吧。”妇人开口，让出了窄窄的空间。
房间脏乱，墙角堆着大堆的旧纸板、瓦楞纸板，空气中弥漫着酸腐的潮湿味，仿佛有苍蝇嗡嗡声回荡其间。苗郁强忍怪异的臭味，摆出微笑：“您好，请问……”
妇人没理会苗郁，拉开一个破烂的小抽屉，摸出一个U盘。妇人的掌心满是掌纹，密密麻麻，找不到生命线。她说：“小冯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。”
小冯？冯佳梦吗？苗郁迟疑片刻，还是接了过来。U盘很普通，甚至还有些旧，压在苗郁的手心如山一样重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小冯说，如果你找到我，就把这个东西交给你。”妇人没有表情，一双眼木然无神，看得苗郁一阵心慌。
她问：“你认识我？”
“她说一定要给你。”妇人的声音平平板板，眼睛就像鱼眼珠，没有半点光彩。
“你说的小冯，是冯佳梦吗？”
妇人点头。
苗郁又问：“你跟她是什么关系？”
妇人不答，眼神空洞，直愣愣地看苗郁。苗郁又问了好些问题，妇人总是这副愣怔的模样，不是不回答，就是词不达意，或是含糊不清。苗郁猜测，她的精神可能有问题，但又不好问出口。
苗郁随意地在屋里看了一圈，生活用品很少，陶瓷杯、水壶都有缺口，电视很老，基本已经不能工作。电视机下压着一大块玻璃，极暗处透出极炫亮的光。似曾相识的生活习惯，苗郁靠近，微微瞄了一眼。
冯佳梦和妇人的合影，在玻璃的正中央。从构图上看，这是一张自拍照。妇人的神情有些拘谨，但笑意从心底透到了脸上。冯佳梦一只手绕过妇人的肩，比成V形，脸贴着脸，笑得开心。这与苗郁往日见到的冯佳梦的笑容全然不同。照片是在这间客厅拍的，阳光多得关不住，而不是现在这般黑暗。
苗郁试探着问她：“你知道小冯去哪里了吗？”
妇人摇头。
苗郁指自己：“我是谁？”
“东西交给你。”妇人满眼的认真。
苗郁再次看了看乱糟糟的屋子，摸出两张人民币，放在桌上：“这些钱，你拿去用。”
妇人神色有些迷惑，